尊敬的张哲处长、各位委员：
大家下午好，1月28日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法规司发布了《关于请就食品标签瑕疵认定研提意见的函》，函件要求结合食品安全法实施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，研提认定食品安全法一百二十五条第二款“标签瑕疵”的具体意见建议，要求将具体意见于2月5日前反馈到法规司。为了充分发挥我委在食品安全领域的专业优势，全面体现我委在食品安全社会共治中的作用，经研究决定，在疫情防控严峻的大背景下，采用线上研讨的方式，召开“食品标签瑕疵认定研讨会”，希望大家畅所欲言，勇跃发言，积极探讨，希望通过本次研讨，最后写出一份科学、严谨、专业且兼具针对性、实践性、可操作性的“标签瑕疵认定”建议报告。
食品安全法是一个跨届边缘性法律，2008年的三鹿奶粉的“三聚氰胺”事件，快速催生了2009版食品安全法，该法的出台，虽然使我国的食品安全治理工作，做到了有法可依，但由于立法时间短，有很多问题都没有考虑进去，食品安全虽有所改善，但食品安全事件仍然时有发生，人民群众对食品安全治理仍然存在不满情绪。习近平总书记于2013年提出“四个最严”的要求以后，有关部门按照习主席的指标，对2009版食品安全法进行了修订，颁发了现行2015版食品安全法，该法第125条和第148条，分别采用处罚、赔偿的形式，对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标签进行了调整，该法经过五年多的适用，食品安全乱象，特别是食品标签乱象得到了很好的管制，食品标签违法问题，越来越少，食品标签治理也和整个食品安全形式一样，整体向好，但也应当看到，食品安全立法和执法存在着一些问题。
食品安全问题和食品质量问题含混不清，大量与安全无关的质量问题、虚假宣传问题、标准编写技术问题写入了食品安全法律法规和食品安全标准之中，从而导致食品安全法与产品质量法、消费者权益保护法、广告法的执法混乱。我们这次研讨会，就是要从不同法律适用的角度，厘清食品标签瑕疵的认定标准。
一、食品安全问题，属于产品质量问题范畴，但并不是所有的产品质量问题都是食品安全问题，在具体法律适用上应当有所区分。食品安全法第1条明确规定：“为了保证食品安全，保障公众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，制定本法。”这是国家制定食品安全法的立法目的，通过食品安全法的立法目的，可以看出，非食品安全问题，不是食品安全法的规制对象，应当按照其它法律的有关规定进行处理。按照食品安全法的立法目的，按照食品安全法第125条进行行政处罚的标签，应当仅局限于影响食品安全的标签违法问题，对于不符合食品安全标签标准的“非安全”质量问题，应当按照产品质量法、广告法、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规定处理，但在立法时，并没有考虑这一问题。如：产品等级标识问题、夸大质量描述问题、标识产品与实物等级品质不符问题、宣示虚假质量认证问题，这些都属于不涉及安全的质量问题，应当依据其它法律进行处罚。按照百度百科的解释，瑕疵一词，指玉的疵病，喻微小的缺点，后泛指一切缺点。食品安全法第125条第2款中的标签瑕疵一词，从语句的表述上，应当是指一切食品标签、说明书的缺点或违法、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问题，该条款的立法本意是一切食品标签、说明书的缺点或违法、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问题中，不影响食品安全或者不会对消费者造成误导的，责令改正，拒不改正的处罚。这样分析，食品标签瑕疵，可以分成：处罚性瑕疵、责令改正性瑕疵、其它法律管辖的瑕疵三种。但司法实践中，“不影响食品安全”、“不会对消费者造成误导”，如何理解，也是个问题。标签瑕疵不属于产品的内在质量，人们不会食用标签，所以，标签不会直接产生食品安全问题，但标签会对消费者食与不食、食多食少产生影响，由于不应当食，而食了，产生食品安全问题，如：糖尿病人不应当食用高糖食品，由于标签误导，宣称低糖，糖尿病吃了，会病情加重；再如，小麦过敏的人，不应当食用含有小麦的产品，但标签的配料表少写了小麦，导致消费者食用后出现过敏症状；一般来讲，影响食品安全的标签问题，都是与食品中的危害因素、营养因素、过敏源、食品不耐受四大问题有关，涉及到这四个问题的标识，都是影响食品安全的问题。如隐瞒危害因素问题，比较常见的有：宣称无添加剂、无农药残留、无兽药残留；有关营养因素的有：违规低标或高标营养成分、营养成分表缺少、违规宣称无糖、低糖、低脂、低盐等；涉及到过敏和食品不耐受的，主要体现在配料表少写、不写配料问题。但是，有些问题，虽然不会直接产生食品安全问题，但涉及食品安全的监管、召回、食品安全事件的应急处置和问责的问题，也应按照影响食品安全处理。如：食品企业的名称、地址、联系电话、追溯码、识别码、食品生产许可证的标识。所谓的误导，就是指通过在标签或说明书中显示错误的信息，使消费者对产品产生错误的认识，从而做出错误的决定。所以，误导消费者的行为，一定是食品标签或说明书的内容与实际不符，并且这种错误的信息，足以让消费者做出错误的决定，买与不买，多买还是少买，吃与不吃，多吃还是少吃。误导按照是否涉及食品安全进行分类：应当分为非安全性误导（一般质量误导）和安全性误导。一般质量性误导，如顶级、最好、应标不标等级、错标等级、质量认证虚假、冒充品牌、假冒商标等，应当按照产品质量法、广告法、商标法、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来处罚。国家保护的动植物从动植物物种保护的角度，依据国家有关动植物保护法的规定，是严格禁止食用的，当然，有些国家保护的动植物属于非食用药材，有些应当是食药同源的物质，但从动植物保护的角度没有确定为食药同源的物质。食品标签中标注有国家保护动植物配料的，不论标注是否符合食品安全法及食品安全标准，应当一律移交动植物保护机关处理。除去前边所述影响食品安全、安全性误导、涉及产品质量、动植物保护之外，都是不影响食品安全且不会产生误导的瑕疵。这种瑕疵主要是违反标签编写标准的问题，如：字体字号问题、错别字问题、不利于销售问题（宣称有危害因素，实际没有）、度量衡单位标注非法定度量衡问题、在新旧企业标准内容不变情况下使用旧标准文号问题。各位委员，就标签瑕疵的认定问题，我就不再多说了，由于时间仓促，我谈这么几点，只是抛砖引玉，希望大家的发言，不要受我的观点影响，祝本次会议圆满成功。作者：张学明，北京市律师协会理事兼产品质量与安全法律专业委员主任，北京市金朔律师事务所律师.
